九一八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

天罗山下

今天是2019年9月18日，88年前的今天，在沈阳城，胆大妄为的日本少壮派军官策划了一场阴谋，拉开了日本人侵略中国的序幕，从此东三省陷入沦陷，全民族开始了一场长达14年、可歌可泣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争。然而作为这场反侵略战争的开端，九一八的悲剧虽然人尽皆知，但事变的细节却一直扑朔迷离。首先当晚的不抵抗命令到底是谁下的？其二纵然当天晚上中国军队判断失误，但九一八毕竟仅是发生在沈阳城的阴谋，当时的东北尚还有14.5万的东北边防军，奈何竟让日本两个礼拜轻松尽占辽宁、吉林两省，短短的两个礼拜在这片黑土地上又发生了什么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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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不抵抗命令这件事，我们先看看当事者是怎么说的。59年后，九一八事变的第一主角张学良先生在台北接受日本NHK电视台采访时说：“当时我在北平养病。我接到九一八事变的报告，是我邀请英国大使正在观赏梅兰芳演戏的时候。接到报告我遂回家，并指示部下不要抵抗。因为我是全不知道状况，需要暂时观察情势。。。。。当时我没有想到日军会那么蛮干，我以为他们绝不会这么做。我以为日军是要以这种军事行动来挑拨我们，因此我命令不要抵抗。我希望和平解决这个问题。我认为，日本这么做，不仅是中国的不幸，在国际上日本将受到责难，对日本也不好。我以为日本不应该这么做。后来国民党对我的不抵抗有所责难，对这我是不能接受。但如果责备我不能看穿日本的阴谋，我承认我有责任。当日我判断：日本这样做对它没有任何好处。如果我知道日本真的要发动战争，我会与他们拼命的。”[ 张正隆 《无上光荣》P26 中国青年出版社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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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1991年5月28日，纽约东北同乡会会长徐松林，偕《东方新闻》主编李勇等走访张学良，问及蒋介石是否下手谕令其不抵抗，张学良立即回答：“是我们东北军自己选择不抵抗的。打不还手，骂不还口，是我下的指令，与蒋介石无关。”著名历史学家唐德刚也曾问过张学良这个问题，张学良更是连说五个“不是”：“说不抵抗是中央的命令，不是，不是，不是的！这个绝对不是的，不是事实。”[  张正隆 《无上光荣》P35 中国青年出版社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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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见张学良晚年在多个场合都承认不抵抗命令是他所下，是他的判断失误导致日本人的阴谋得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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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事变的另一个当事者，九一八当晚正乘舰自南京赴江西“剿G”，不在南京。张学良急电南京请示，行政院给张学良的答复是“自行妥善处理。”[ 陶涵 《蒋介石与现代中国》P165 中信出版社]这个答复不能算是不抵抗，但也确实不负责任，有甩锅的嫌疑。不过对日本人的阴谋蒋介石认识得还是比较清楚的。他在9月19日的日记中写道：昨晚倭寇无故攻击我沈阳兵工厂，并占领我营房。顷又闻已占领我沈阳与长春，并占领牛庄消息，是其欲乘此粤逆叛变，内部分裂之机会，据有我之东三省。[ 杨天石 《蒋氏秘档与蒋介石真相》P602 重庆出版社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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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蒋介石回到南京，开始和张学良取得联络，他也没有下令东北军反攻，更没有派中央军增援。这主要因为蒋信心不足，他觉得和日本决战的时机不成熟。在九一八事变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中，蒋强调在国内动荡且准备不足之下，中国必须避免和日本爆发全面冲突，[ 陶涵 《蒋介石与现代中国》P166 中信出版社] 这就是攘外必先安内。对于东北问题，蒋介石主张先通过国联，进行外交斗争，广泛团结世界上一切反战国家，在道义和舆论上最大限度地孤立日本。奈何国联也控制不了日本，国联要求日本退兵，日本干脆退出国联，蒋介石失算了，他过分相信并依赖了国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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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该说不抵抗这件事张学良与蒋介石都有责任，但是张学良的责任更大。为什么要这么说？因为张学良不只在九一八当晚判断失误，在前后的时间里同样犯下了很多致命的错误。我认为他在九一八事变前至少犯下五大错误，在九一八事变后至少犯下两大错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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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，擅杀杨常，自毁长城。杨宇霆日本士官学校毕业，政治外交手腕非常高明，在东北当时的要人中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他对日本的内情知道得很清楚，有许多日方情报供给来源，也因此能够对症下药地与日本政府进行周旋。每当日本人要挟张作霖签下一些卖国条约的时候，张作霖总是推出杨宇霆来对付日本人，杨宇霆总有办法使日方打消、变质或将相关损害减至最低限度。对于杨宇霆，和他打过交道的一些日本人对他的评价都不低，本庄繁常说：“日本没有像杨宇霆这样富有正义感和能办事的人。”张作霖的日籍顾问町野也说：“的确，杨宇霆很敢说敢为。”[ 关河五十州 《张作霖大传：一个乱世枭雄的崛起与陨落》P416 现代出版社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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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难得可贵的对日外交人才，张学良竟然听从日籍顾问林权助意见，使用阴谋诡计而除之，这真是听日本人的话，替日本人除掉了心腹大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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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，中东路事件。在东北的外国势力不仅有日本，还有苏联。过去张作霖一直在红白两帝国之间跳舞，以夷制夷，利用日本和苏联之间的矛盾，维护东北的利益。1929年的张学良，刚登上东北军的帅位，急于做出点成绩，欲用武力强行收回苏联人控制的中东铁路。结果中东铁路没有收回，东北军反倒损失了四个旅，伤亡9000余名，满洲里、海拉尔等很多边境重要城市都让苏军占领。惨败的张学良不得不与苏联签订城下之盟《伯力约定书》，又乖乖得把中东铁路还给了苏联人。    这件事情更恶劣的影响是把苏联人得罪了，再想利用苏日矛盾以夷制夷就困难了。还有一点也很重要，这次战败让日本人把东北军的底细、问题看得一清二楚，增强了日本人侵略东北的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