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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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海白云山腰有一庵堂，小庙不大，悬匾题名:水月庵。小尼姑性空就在此出家，青灯古佛前经书
不知翻烂了几卷。这一日性空坐在门口枯燥地看着经书，忽然脚步声
近，性空抬头看去，就见一个秀一抬手施礼向其讨水喝，性空取水与秀士，秀士喝罢水拜别而去。性空怔怔地望着秀士远去。
夕阳西下性空例事性地唱完晚课，回到房中，昏昏沉沉的睡去，忽然白光大作，有一金身罗汉端坐在大白象上从光芒中走来，性空赶紧伏身下拜，大白象停在了性空身
旁，金身罗汉伸手把匍匐在地的性空拉上了大白象，拥入怀中，把用鲜花编成的花环温柔的戴在性空头上，性空怯怯的抬头看去，发现是早间讨水喝的秀士。
日出东方，又是一天，天天如此，时光荏苒，草长莺飞，春风满
面，然春风不知人间饥苦事。这一日一股流匪窜入了白云山地界，很快便来到了水月庵，进庵是一顿的哄抢，性空见状躲进了窨子中，待到外面噪杂的声音渐渐平息，归入一片死寂，性空从里面悄悄的爬出来，顶圆的月亮挂在天上，照亮着大地，性空看着一地的狼藉，一时间不知所措，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庵主，早已没了生息，姐妹们也不知道所踪，偌大的庵刹只剩下他一个人，不由的蹲坐在地暗自悲声，虫鸣窃窃，如泣如诉。忽然一个温热
的手伸来，性空猛的惊醒，就见一个翩翩公子站在身前，见性空醒来道:“小师傅，你没事吧?”性空看着天光大亮，稳了稳心神道:“多谢公子，我无大碍。"
二人把庵主及被杀的人等找地方埋葬了，又把血迹清干净，被流匪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
翻，性空感觉到饿了，不好意思的道:“公子你饿不?”公子见状从
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个饼递了过去，示意性空吃。性空接过饼不敢大口地急吃着，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，当着别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吃太猛，那样会让人笑话的。性空边吃边问向公子因何来到此地?原来公子乃是户部时尚书之子时杰，表字元功，随父亲归乡，不幸路遇匪寇，与父母失散，走脱至此。性空一听同是天涯沦落人，不
免心生情愫。也把自己的身世讲述了一番。
伴随着鹧鸪声，元功从性空的怀里挣脱开，性空依依不舍地道:“你回到家中以后，会来接我的，是真的?”元功抓着性空的手道:“你放心，只要我回了五羊城，就
会派人来接你。”性空看着元功远去的身影，回味着那一份从未有过的甜蜜，不由得哼唱起“仙桃庵尼曲”:“夜深沉，独自卧，起来时，独自坐。有谁人，孤凄似我?似这等，削发缘何?……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下小去寻一个
少哥哥，……
元功回到家中，不几日，差人送来回信说父母不同意，送来了一些钱粮用品，让性空先等着，待说服了父母就来接他。春去秋来，枫叶满山，元功又来了，性空热情的接待了他，如今庵中上下全由性空说了算，因为就他一个人。玉马
蹄，糖雪藕，蒸菱角，冰荔枝，嫩笋新橙，山果水实，一任托玉盘。并刀如水，吴盐胜雪，纤手破新橙。食者好不丰盛，性空取出一颗鸡头米塞入元功嘴里道:“新录
的，尝尝味道如何?”元功咂吧了几下道:“味道不错，好吃!"性空道:“好吃，就多吃点。”说着
又拿出两片水蜜桃与元功吃。露湿荷花闭，月明丹桂香，可怜月落西窗，三更频剪灯花短，五鼓更催战马疾，一夜风和雨，花开花落知多少。元功临别时告诉性空，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，父母与他说了一桩婚事，城南韩圆外家的小女儿，年方十五，人不错，父母也喜欢，下个月初六完婚。性空听罢，犹如一道闪电划过，站在那里看着元功远
去的身影，性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山门，怎么回的房。
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，性
空习惯性的站在门口，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人，踉踉跄跄，灰头土脸的，性空见状赶紧让进庵内关上门。来人见状道:“谢谢相救。”
性空心情复杂的看着来人，原来是元功，流匪进了城，家被抢了，他见势不好，趁人不注意时逃了出来。无处可逃，就想起了先到庵内稳住再做打算。性空见状就取出一些吃食与元功，玉马蹄，糖雪藕蒸菱角，冰荔枝，一任托玉盘。性空温柔地抚摸着元功的头，元功吃着蜜桃，虽然他不止吃过一次，好像依然吃得非常卖力气。并刀如水，吴盐胜雪，只是这时节，没有新橙可剥。性空收拾着元功吃过的一地狼藉，并刀依然如水，只是吴盐上有点点的殷红。
官府来人了，把性空拘捕回去，当堂一问，性空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，签字画押，打入大牢，以得上报之后裁决问斩。只是朝廷内忧外患，民变四起，如将倾之大厦，风雨飘摇，没几日城头变换大王旗，万象归新，新朝新体制，在押犯人一律放还，直如秋风扫落叶，一遍净。性空又回到了水月庵，只是多了一个人。
老尼站在门口似是自言又像是与人语:“人啊，就是一个怪物什，得不到的东西，非常想要，一日得到了又不珍惜，弃之如敝履。可怜啊可怜。”正在喝水的秀士看着粉墙上的四句话，在心中默默地念着:
风月原无错，谁花不放春。
只因时节误，终是可怜人。
谢过之后，秀士渐渐地远去消失在一抹红霞之间。那一夜老尼做了一个梦，梦见一个骑着白象的金身罗汉自光芒中向他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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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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