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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小说《坎坷人生》 作者:余银安(新仓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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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2:10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     
两年后,又来了个副寨主,也是姓章,不过是立早章,名叫章刃。章刃性情暴躁,手段残忍,每到一户人家,不但钱财抢夺一空,还要杀的鸡犬不留,是个天生的土匪。不到几年功夫,山寨比皇宫还富裕,张雄看章刃每次下山都是满载而归,从心里高兴,人前人后赞不绝口。后来也很少管山寨事,寨里大大小小的事务,全由章刃独揽。寨规也跟着越来越森严,如有违犯者都惨遭屠杀,人人都是惊弓之鸟,个个惊慌度日,我和小弟也不例外,每天担惊受怕的。张雄也很少在山寨落脚,十天半月也难得见上一面。虽然他是杀父仇人,毕竟是亲房叔,只要我兄弟俩乖乖听话,多少都有一点关照之心。后来连这点依靠都没有,环境变得特别恶劣,自己又无法摆脱,只有在刀光剑影中惊心惧胆的度日。
到了第二年八月份,在中秋节的前三天,寨里大大小小的人员都非常忙碌。有的赶着马车到集镇上去买酒买菜,有的打扫卫生,还有的在精心布置着山寨,大小门上都贴满了“吉祥”的字样,花花点点的焕然一新。特别是八月十四那天,还请来了锣鼓秧歌队,山寨人员谁都搞不清是为啥事,我兄弟俩更不知晓。
第二天,也就是中秋节的日子,刚到午时,几十顶八抬大轿进了山寨。即时喜炮震天,锣鼓齐鸣,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卫队,前呼后拥,八面威风。山寨人员一律不准靠近,只有章刃亲临轿下,围观人员还认为是天子驾临,个个小心翼翼的,各守本份。
两个时辰后,章刃喜笑颜开的走到我和小弟身边。他说:“你们的爹爹做了大官,七品县令,特命令我来请你们二位少爷过去相见。”我和小弟听章刃叫我俩是少爷,知道是好事,跟着章刃走进了客厅。满堂的大小官员都是道貌岸然,张雄全身官衣官帽,坐在官员正中间,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,我俩根本认不出那就是张雄。张雄怕我兄弟俩不叫他是爹,故意叫了一声:“小子,怎么不叫爹呀?”站在旁边的章刃也变得特别和善,他帮忙说:“少爷,快点叫爹呀。”被章刃折磨了许久,我似乎得到了一点亲情温暖,即刻喊了一声:“爹”。张雄听了眉开眼笑,马上指派身边手下,叫我和小弟贴身坐在他左右。接着又向官员们介绍:“这俩小子,一个是我大儿子,一个是我的小儿子。”众官员听了,齐声赞扬:“县令大人真是有福气呀!”张雄乐得笑不拢嘴,把我俩紧紧的搂在怀里。此时,真有一点亲父亲的感觉,什么杀父杀母之仇,全都忘得一干二净。从此后,我兄弟俩就真正认贼作父了。
张雄在山寨呆了一日一夜,我俩在他身边寸步不离。张雄在临走时,还特别叮嘱章刃:“老弟,你一定要把我俩个儿子待好,不能有半点闪失。一年后,我就把他俩接到府内。”章刃满口答应了张雄,然后张雄又伸手摸摸我兄弟俩的头才上轿离开。
不到两个月后,张雄下了一道指令:要山寨迁移到虎头山,并命名为“虎头山寨”。时间过了不到半年,虎头山就建起了亭台楼阁,土匪们个个也披上了官府的外衣,常常到百姓家征税要粮,闹得许多人家妻离子散、家破人亡的。方圆几十里,也包括虎头镇都纷纷逃离他乡,我兄弟俩实在看不下去,经常与章刃抗衡。章刃拿我也没有办法,只有假装没有听到、没有看到,就这样很快一年就过去了,张雄也没有来接我俩到府上,只有章刃去过几次县衙,回来也没有讲什么,我兄弟俩也懒问得他,每天吃过饭就到后山练习武功。一年又过去了,偶然间听到山寨人说张雄已经娶了四房老婆,年龄还比我们小。得知情况后,我再也没想过去县衙的事,专心练习武艺。练了一年多,章刃的儿子章浩也和我们一块练习。由于志不同,道不合,善恶的性格难得融合一块,关系逐日敌意,后来大打出手。每次打斗,都是章浩挨揍,次次头青脸肿。章刃很生气,但是也没有对我俩怎样,最多也只是骂上章浩几句,由于自己年纪轻,不知收敛,后来变本加厉,一次比一次打得厉害,章刃才睁大眼睛坦然告诉我:“你俩不要太嚣张,张雄再也不给你们撑腰。如果今后还继续欺负章浩,一律按寨规处理。”我还以为章刃是用大话吓唬我们,根本不理睬他的那一套,继续与章浩搏斗。每次搏斗回到寨里,都被章刃打得皮开肉绽。事实告诉了我:章刃的话一点也不假,张雄可能有了自己的孩子,我兄弟俩是死是活都与他再无关连,甚至还会要了我俩的性命。章刃没有一点顾及之处。我看到这些情况,就悄悄叮嘱小弟张勇:今后我俩再也不能与章浩斗了,只有老老实实的听话就是了,小弟听了也认真地点点头。
由于昔日与章刃父子矛盾太深,不是说解决就解决得了的。特别是章浩在父亲唆使下,不管是有事还是无事都要打我俩一拳。日子被他父子俩逼得无法过了,只有偷偷离开了虎头寨。当时我还只有十三岁,小弟也只有十一岁。踏进江湖毫无谋生本领,无法养活自己,只有以乞讨为生。跑遍了许多地方,都没有安身之处,挨冻受饿是常事。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近两年,初步认识到人生道路艰险,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,恐怕也难以生存。兄弟俩多次商议,始终都找不到好的出路,最后只有跑回自己的老家,在一个群峰峻岭中安营扎寨,招集江湖上的流浪人员,慢慢建起了一个土匪窝。这本是自己一惯厌恶的差事,偏偏又重操旧业,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。为了不伤害无故,我和小弟在众匪中约法三章:不能杀人,不能放火,不能抢夺百姓的财物。只抢官府和宗祠财物,其它的一律不能违规。虽然是立了这样的规定,终归还是土匪行为。为了不损失祖宗光德,只有改换名字:我兄弟俩一个叫“鬼王”,一个叫“要命”,真正的姓名众匪也不知晓。
经过一年之久,人员也多了,势力也大了,土匪窝成了富裕窝。不管以任何借口,始终都是不义之财。我和小弟想来想去,应该利用不义之财做些有义之事,所以就乔装打扮为生意人,在家乡附近和远处乡村走访了些特殊困难的人群。例如:年老体弱、身患残疾的,就施些钱财帮助他们,也算是继承祖宗的一点光德吧。从古到今,做好事都得到众人的赞誉,做坏事都遭到众人唾骂。每次我到乡下救济难人时,围观者特别多,旁边的人真是赞不绝口的。还有些人偏要问及我姓什名谁?家住什么地方?我不敢说真话,总是编造谎言欺骗他们。他们竟信以为真,还说我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,其实我的内心非常的愧疚。
一阵夸奖过后,他们又叹惜当地过去的情况:本地有个姓张的大户叫张建,代代都是以善良为本,而代代又是教书先生,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。每遇到地方上的难人,都是出手相助。可惜好人偏偏得不到好报,竟在一夜之间惨遭横祸。夫妻双双被坏人残杀,家中也被抢劫一空。房屋也被坏人放火烧掉了,单单没有寻到张元和俩个孩子的踪迹。大伙凑了钱,买了两副棺材,把夫妻二人埋葬在他家屋后的山上,孩子们的下落一直也没有消息。后来,大伙有两种猜测:一种是孩子被坏人带走了;一种是孩子被房叔张元带跑了。如果是被房叔张元带跑了,这么长时间也该带孩子回来看看。直到现在也没有张元的消息,是死是活,全然不知。我得知这个消息后,才知道房叔原名叫张元,他为了逃脱罪责,改名叫张雄。此时,我静默了很久,有个年纪较大的老人指着我,说:“二位很像张建先生的后代。”我怕被乡亲们识破,马上回答说:“大伯,您误会了,我俩怎么能做得了这样人家的后代呢?”为了不节外生枝,我很快离开了此地。
兄弟俩回到天珠峰后,决定金盆洗手不干了,再也不做土匪之事,山上所有的兄弟一律不准下山。可是,整天无事,除了吃喝、睡觉,也无其它的事可做。天长日久,囤积的钱财也越来越少,最后没有办法,只有每人发一些银两,叫他们回家谋生。大部分人都走了,还有十几个人无家可归,自己也不忍心把他们赶出门,只有叫他们一块住下。为了找点生活上的补给,自己带头在荒山坡上开垦田地,种些高梁、大豆、麦子之类的粮食,用来补充生活上的开支。一年多没有干过土匪之事,手头上虽然不富裕,生活也能过得去。
可是兄弟们始终没有忘记过去那些鱼肉酒饭的日子,多次想我破例,放他们外出一趟,捞点钱财,解决伙食晕菜问题,可次次都被我拒绝了。后来又苦苦相求,我心软了,就叫他们夜晚到陈家祠堂去看看。他们听了我说的话之后,那高兴劲根本无法形容。看到他们那副德性,心里实在有些焦虑,知道他们匪性难改,随时随地都会给百姓带来灾难。
天刚刚黑下来,他们就动身了。我和小弟本想不去,后来仔细一想,觉得不妥:如果他们钻到百姓家里去乱搞,那该如何是好?种种顾虑,逼迫我兄弟二人穿上夜行衣,戴上面具随后跟去了。刚到祠堂旁边,就见他们七个人翻墙而入。等了很长时间,都没有任何动静。我知道情况不妙,才与大哥大动干戈。想想实在可笑,被俘后,又是陈先生把我们送进大牢。虽然张雄有心放我们,但他又畏惧陈家势力,不敢私自放人。正在为难之际,是大哥出手相救。大哥对我们真是恩重如山,叫人终生难忘。
张英把自己的遭遇和经历讲的特别仔细,也十分感人。董伟听完,非常同情兄弟二人:首先是彻底大悟,也知道了虎头寨的土匪与青阳县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特别是了解了县令张雄的真实身份。张云听了更是如此,两人都惊呆了。张英看他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,还以为他俩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在,马上起身致谢、告辞。张云立即叫住他,问:“听了你刚才讲的那些艰难经历,后来仔细一想,觉得都是同苦同难的兄弟。以前许多事,都是一场误会。如果你俩硬要仓促离开,就是不把我们当作自家人。”董伟也接着说:“是的,不管怎样还是第一次相见,非要在这里住上一晚不可。一是可以增加双方了解,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2:34 | 显示全部楼层
二是可以继续诉诉苦情。”张英听了,觉得很有道理。笑笑说:“既然大哥、大嫂这样盛情挽留,我俩再也不推辞了。”
张云去了厨房,董伟陪着兄弟二人闲聊。聊了很长时间,董伟问:“你俩今后有何打算?”张英说:“打算暂时没有,决心有。宁可饿死,再也不去做土匪。”董伟说:“这就不错,做人要有志气。有了志气,才能战胜一切困难。”这时,张云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。虽然没有鱼肉,但张英兄弟二人还是吃得特别开心。究竟是什么原因,他俩也说不出来。
吃过饭后,董伟又继续问张英:“你俩是不是愿意学个手艺。”张英说:“怎么不愿意学手艺,但谁能收我俩为徒呢?”董伟说:“我带你俩为徒。只要你俩勤奋肯学,我的裁缝艺全部教给你俩。”张英兄弟听了,心中一乐,马上跪在董伟面前,磕头拜师:“师父、师娘在上,请受徒儿一拜。”董伟即刻把他俩扶起,指着坐在旁边的张云说:“她不是你俩的师娘。她还是一个姑娘,叫声妹妹或姐姐就行。”张英懊悔自己太鲁莽,接着就赔了个不是。董伟说:“没有关系。”兄弟俩又转过面来,不好意思看着张云,张英说:“我不知道是该叫姐还是叫妹呢。”张云说:“我今年十六岁半。”张英笑笑说:“那我比你大两岁,只有叫声妹妹了。”张勇接着叫了一声姐姐。
说起来也很奇怪,如果是以前董伟这么说她,张云心里就不高兴,甚至还要大闹几天。可这回不同,张云不但满口答应了张家二位兄弟的称呼,而且还向董伟含着调皮微笑,说:“现在不是师娘,不能说明将来不是师娘。”董伟没有去争论,接着叫张云去办点好菜,顺便还带一壶好酒,夜晚陪二位兄弟好好喝上几杯。张英推辞说:“师父,不需要那样破费。俗话说‘师徒如父子’,都是自家人,随菜便饭就行了。”张云说:“初次相见,好酒好菜款待也是应该的。”说完就拎着菜篮出去了。
张云走后,董伟又问张家二位兄弟:“你俩跟我学徒,山上几位兄弟怎么办?”张英皱着眉头说:“是的,他们每个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人也忠厚老实。如果硬要把他们拒之门外,自己又余心难忍的,真有点进出两难呀!”张英说到这里,长叹一口气。董伟也没有说什么,双方都拿不出良策来。沉默了许久,董伟说:“要想解决问题,大伙都要吃点苦。”张英听了迫不及待的问:“师父,您有什么好办法吗?”董伟说:“过几天我跟陈先生商议一下,叫他们都搬到祠堂来住。祠堂有的是荒田荒地,只要勤劳肯干,生活也能马马虎虎过得去。但这些都不是长久的事,今后再另想办法。”张英乐的不得了:“我代表众位兄弟谢谢师父的大恩大德。”董伟说:“不需要谢,帮助有困难的人,这是人人都该做的事。”
张英卸下了身上的“包袱”,一夜睡的特别香。第二天上午,高高兴兴地返回了天珠峰。当天晚上,他对众位兄弟说:“我兄弟俩要去拜师学艺了,从此再不与土匪二字有任何关系。”张英说的特别轻松,旁边几位兄弟听了焦急不安,不知自己今后如何谋生?过了一会,张英又接着说:“你们不要着急,大哥不会丢下你们不管,同样也要把你们带上正道。”话刚说完,即刻想起了欢声笑语。张英叫他们不要吵,话还没有说完,大伙马上就静下来了。张英叮嘱管事人员:“把山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到市镇上去变卖,统统换成白银,银两集中保管,后供兄弟们零用。另外,我还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,过几天选个良辰吉日,我兄弟二人要办一次拜师酒,山上所有房屋都要打扫干净,还要布置一点新花样,呈现一派欢迎气氛。明天要多派几个人去通知各山寨的朋友到来,使他们都知道往后与他们彻底断绝往来,我要做个真正的良民百姓。”
张英把所有的事吩咐完,其他兄弟也陆陆续续去睡觉了。第二天天刚亮,山上就开始忙碌,打扫卫生、上市镇整整忙了两天。到了夜晚,管事人员对张英说:“大哥,办拜师酒选的良辰吉日是选在后天。”张英觉得时间怪仓促的,马上对管事的人说:“明天赶快多派几个人手去通知各山寨,不然就来不及了。”管事的人慌慌张张的点点头。第三天清早,张英兄弟俩去了陈家祠堂。刚进祠堂门,就听到董伟与陈文忠在商议天珠峰几位兄弟之事。陈文忠说:“既然董兄有这颗善良之心,做兄长的应该大力协助,没有拒绝的道理。”陈文忠说完就要起身走,董伟拦住他,说:“陈兄你帮了这样大忙,一定要在这里吃饭,互相喝上几杯。”陈文忠说:“小弟实在对不起,我还有其它的事等我回去处理。”董伟看他实在着急,就没有挽留。
陈文忠刚出门就碰见了张家二位兄弟,互相都没有说什么,只是一笑而过。董伟见张英、张勇来了,没有去送陈文忠。张英、张勇看见董伟就叫师傅,董伟听了很不自在的,说:“我们年龄都差不多,虽然在手艺上我是你们的师傅,其实就是兄弟关系。今后不需要在人前人后的叫着师傅,叫大哥就行。”张英说:“这在情理上讲不通。”董伟说:“我说通就通。”张英再也没有去争论此事,接着就把明天办拜师酒的事告诉了董伟。董伟想了一会,说:“这件事我就依从你们,明天我去。”
第二天,董伟、张云和张家二位兄弟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,终于到达天珠峰的山脚下。当走到进口处,旁边有个又高又大的巨石,石头上刻了三个大字“天珠村”。董伟觉得这地方很不错,也很安全,四方悬崖峭壁,只有一条路上山,有防有守,真是军家囤兵养马的好场所。
董伟边看边想,一步步的踏着台阶往上走,走到半山腰,他看到脚下云雾环绕,听到山中溪流欢唱,他感叹不已。随口吟了一首五言诗:“巍巍天珠峰,步步驾彩云,溪流琴伴唱,耳边鸟语声;松涛齐招手,花香沁脾心,今日逢此地,尤登瑶池宫。”诗句一气呵成,董伟还在认真推敲。张英看董伟始终没有说什么,便问:“师傅,您是不是走累了?”董伟还是一言不发。张云笑笑说:“张大哥,你不要理他,他又是在考虑些废事。”张英没有再问,又和张云、张勇拉扯着闲话。不知不觉就上了天珠峰第二个岭,再往上跨几十个台阶就到了天珠峰门口。在门口等候的两个兄弟,马上点燃了鞭炮,鞭炮的响声传遍了大大小小山峰。董伟被惊得如梦方醒,推敲的思路也乱成了一团,他跟着张英走进了聚义大厅。只见厅内烛光辉煌,在厅里上排脊梁上悬挂着鲜红条幅,上面写着:“迎接恩师到来。”董伟刚刚登上中间的位置坐下,厅内即刻响起掌声,把董伟弄得十分尴尬,他责备张英不该弄得这么隆重。
董伟看着前面张张桌子都坐满四面八方的来客,个个虽然都是和蔼可亲的,其实张英提前就告诉了他:这些人都是来自各个山寨凶神恶煞之徒,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。董伟边看边想,觉得他们个个可恶可恨,简直就是一群狼。张英看到董伟脸色不对,怕他闹出事端,悄悄的对他说:“师傅,先忍一忍。我请这些人来,就是今后要与他们一刀两断。”董伟的气这才慢慢的消下去。张英又怕夜长梦多,接着就催自家兄弟摆上酒菜。兄弟们还没动手,管事人员麻麻利利的过来说:“当家的,还要等一会,虎头寨的人还没到。”张英很生气,不想再继续等他们,话正要说出口,门外进来了一个人,正是虎头寨的人。当这位客人走进大厅时,双眼紧紧盯着董伟旁边的张云。所有的人都没注意到,只有管事人员看了一眼。
第二天上午,董伟和张云回到了祠堂,正准备收拾房间迎接张英那帮兄弟的到来,俩个人刚刚动手忙开,门外闯进了几十个官差,大呼小叫的:要抓行凶杀人犯。董伟听了,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,跑出门外,问他们:“谁是行凶杀人犯?”官差说:“据虎头寨的人说:昨天他们有去天珠峰参加什么拜师酒,亲眼看到那女凶手在场。经过打听,此人是住在陈家祠堂。”说完,就往祠堂内闯。董伟用双手拦住官差,官差很生气,严肃地说:“年轻人,国法不是开玩笑,包庇犯人是同等犯罪。”张云在屋内听得特别清楚,怕事情牵连到董伟倒霉,马上从屋里挺身而出,官差把画像一比对,大声的说:“就是她,快点抓起来,再不能让她跑了。”董伟再也没有理由去阻挡。
张云被抓后,董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急的团团转。天刚亮,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2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他就急忙赶往天珠峰。到了天珠峰,山上的兄弟都还没有起床。董伟心情十分烦燥,也顾不上礼数,大呼小叫的敲打着大门。张英躺在被窝里也不知是何人来到,懒洋洋的揉着双眼,嘴巴里喊着手下兄弟:“快点去开门。”很快就有一位兄弟麻麻利利起来了,开开大门。一见是董伟来了,就大声喊着张英:“大哥,你的师傅来了。”张英一听是师傅来了,急的手忙脚乱,衣冠不整的从房间里跑出来。刚刚跨出房门,就与董伟迎面相见。张英看到董伟的脸上十分焦急的样子,便问道:“师傅,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,有急事吗?”董伟说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进屋再说。”
张英把董伟带到了房间,顺手关上房门,接着又问:“师傅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董伟气喘吁吁地说:“前天虎头寨参加酒会的人,把张云的事报了官。昨天刚到祠堂,县衙就来了官差,把张云抓走了。”张英听到这里,真有点摸不着头脑,马上插嘴问:“师傅,张云妹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董伟才慢慢把有关张云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。张英听了,暴跳如雷,大声的骂:“张浩这个畜牲,只要我抓住了他,一定要抽他的筋,剥他的皮。”董伟皱皱眉头说:“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,你去问问你手下那些兄弟。张云住在陈家祠堂,是谁告诉虎头寨的人的?”张英喊来了几个兄弟,问了他们,他们都说不知道。张英又喊来管事的,管事的很快就来了。张英问:“前天的拜师会上,虎头寨的人问了你哪些情况?”管事的说:“没有问什么情况?”张英又严肃的问:“真的没有问?”管事的知道隐瞒不住,故意想了一会,说:“有,当他看到你师傅身边站的那位姑娘,便小声的问我那个女子是天珠峰的人吗?我说不是,并说她是陈家祠堂的人。”张英气的脸色发青,一巴掌打在管事的脸上,大声的骂道:“你这个猪脑子,叫你不要乱说话,偏偏就是不听,滚蛋。”
管事的走后,董伟问张英:“你这位管事人员是否是你信得过的人?”张英说:“原来在虎头寨是章刃身边的亲信,后来我兄弟俩在外面流浪乞讨时,他常在寨里偷些钱财接济我俩。半年后,我在天珠峰立住了脚,不知怎么搞的?他与章刃闹翻了,在外面也流浪了很长时间。在一次偶然机会遇见了他,看他无家可归,实在可怜,就把他带上了天珠峰,人也很能干的。”另外,对我过去也有恩,就安排了一个总管差事给他干。至于其它经过我也没问,他也没有说。董伟听了,还是觉得此人疑点多,但又说不出所以然。过了许久,才回答张英:“但愿如此。”张英看董伟忧心忡忡的模样,心想:“师傅还是为张云的事焦急不安。”他为了安慰师傅,接着又说:“师傅,请您放心,明天我去县城找房叔张雄,禀明事情的经过。过不了几天,张云妹就会回来。”董伟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言不发的,正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大祸临头。张英哪能猜得透董伟的心思呢?还认为师傅是信不过他。过了片刻说:“师傅,你不要过多的考虑。张雄虽然杀了我的父母,只要我不记恨于他,见面说几句亲热话,他绝对还是有叔侄之情的,章刃再会说也是无用的。”董伟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,随便回答一句:“事到如今,也只有这样了。”说完,就叫张英出去,说要在床铺上躺会。张英马上就出去了,随手关上了房门。
要知后事如何?请听第五章陈述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3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     
董伟在天珠峰连早饭都没吃,一直睡到太阳正顶才起来。随便吃了口饭就走了,在祠堂等了三天,都没有得到张英半点消息,他很纳闷。到了第四天上午,陈文忠来了,董伟佯装笑容,陪他谈了许久。陈文忠始终没看到张云,他不得不要问一句:“董兄,张云妹忙什么去了?”董伟叹了一口气说:“她被官府抓走了。”陈文忠吃了一惊,正要问是以什么理由被抓去的?门外突然闯进几个官差,进门就把董伟绑起来了。陈文忠想问个究竟,都没有机会,官差即刻押着董伟出了大门。陈文忠站在原地想了很久,怎么都想不出官差抓人的理由,为了把事情搞清楚,唯一的办法只有去找汪罗问问。
第二天,陈文忠去了汪罗家,沿路翻山越岭,下午才到。汪罗父子又不在家,婆媳二人也不认识陈文忠。坐了几个时辰,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汪罗父子终于回来了。汪罗的小孙子,每到这个时候都要提前在门外等候,当爷爷和爹爹刚踏上门前的小道,小孙子就大声喊着,今天也不例外。陈文忠听到小孩子大喊“爷爷、爹爹”的声音,知道是汪罗父子回来了。他即刻起身,三脚两步就跨出了门,也和小孩子一样,大声的喊着“恩公”。由于夜影模糊,汪罗不知道是谁,迟迟不敢答应,大声的问着孙子:“小宝,那喊叫‘恩公’的人是谁呀?”小孙子说不知道是谁?汪罗没有再问,双方越来越近,没有一会,汪剑认出来了,说:“父亲,是陈先生来了。”汪罗还是不信,还说儿子汪剑是胡扯的。陈文忠听的十分清楚,又大声的喊着:“恩公,的确是我。”汪罗很是惊喜,双手握住陈文忠的双手,说:“陈先生,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,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。”俩人站着说了些客气话,然后边走边谈。
进屋后,汪罗马上喊着老伴说:“快快泡茶。”汪罗陪陈文忠交谈了一碗茶的时间,然后叫儿子汪剑陪陈文忠坐,自己去内房洗澡了。澡洗好后,出门就问陈文忠:“陈先生,董伟和张云还好吗?”陈文忠叹了一口气,说:“恩公,今天我就是为他俩的事来的。”汪罗觉得话中有话,惊讶地问道:“陈先生,俩个孩子出了什么差错吗?”陈文忠说:“不是差错的问题,两个人无缘无故的被官府抓去了。”汪罗听了更着急的问:“那是为什么?”陈文忠说:“我也不知道,我来是想问问您老人家。”汪罗半晌都没有说话。过了很长时间才回答陈文忠道:“我只知道他俩是安庆枞阳人。由于家乡连年闹旱灾,被迫出来逃荒要饭。这是董伟亲口告诉我的,其它情况我也和你一样不知道。”
这时,汪剑也洗澡出来了,两人的谈话被打断。沉默了一会,汪剑的母亲催他们吃饭。汪罗把存放多年的好酒拿出来了,两人边喝边谈。陈文忠说:“要想弄清真实情况,只有到县衙去找张子善。”汪罗说:“陈先生,你的熟人较多,孩子的情况只有托付你奔波了。”
早上起来,陈文忠准备动身,汪罗不肯,偏要他吃点东西再走,汪罗的老伴很快就煮了一碗面条。吃过后,汪罗又叫儿子汪剑把陈文忠送上去县城的路。
陈文忠在汪剑的陪同下,很快就越过羊肠小道。汪剑还要继续送,陈文忠一再推脱,汪剑没有办法,只好就此告别。陈文忠走了一个多时辰,距离县城还有二十来里路,突然遇见了张英。张英大声喊着陈文忠:“陈先生,陈先生。”陈文忠对张英并不熟悉,久久不敢冒然答应。张英飞快的跑过来了,又叫了一声:“陈先生”。陈文忠还是觉得有点陌生,因为仅仅只有过一面之缘,再加上心里着急,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?张英看陈文忠那模模糊糊的样子,再也没有叫,他把自己与董伟的关系说了一遍。陈文忠想起来了,问:“你是叫张英还是叫张勇?”张英回答道:“先生,我就是张英。”陈文忠又接着问:“你是从县城回来的么?”张英说:“是的,我在县衙被扣押了三天,直到昨天师傅被抓进大牢才放了我。”陈文忠又问:“那你的师傅和师妹被官差抓走你就知道了。”张英点点头。陈文忠又继续问道:“你是否知道官差是依什么罪名抓他俩的?”张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。陈文忠听了,觉得问题很复杂,不是张英能说得清的。他也不想多问,随便告诉了一下张英:“我正是为此事上县城的。”然后叮嘱张英祠堂无人照应,回去替师傅看守几天祠堂,说完就把钥匙交给了张英。
陈文忠和张英分开后,便马不停蹄的往县城赶去。他边走边琢磨着刚才张英所说的那些事情经过,问题还是从张云旧案起因的。张英来县衙是为张云求情,不但没有起效果,相反还被县衙扣押了三天。三天后,董伟被抓,才放了张英。张英的房叔原来是虎头寨的土匪,后来为什么钻进了政界,还当了七品县令?董伟为什么又被扣上了参加“国民革命党”的大罪呢?这一连串的疑问,使陈文忠越来越觉得董伟和张云是凶多吉少的。
十月底的天气,山区比较冷,寒风吹在脸上有点刺痛。陈文忠那花白长辫也被风吹的零乱不堪的。他搓搓双手脚步不停地朝县衙赶,到了下午才赶到县城。到了县城,他没有去县衙,直接去了张子善的宿舍。张子善还在县衙办公,房门紧闭。陈文忠看门框上那冷冰冰的铁锁,自觉寒心。他看了许久,然后坐在门外一个矮凳上,背靠着墙壁等着张子善。大概等了一个多时辰,张子善从县衙回来了,陈文忠远远听到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。他起来一看,是张子善。他亲热的喊了一声:“张师爷”,张子善听出声音知道是陈文忠,接着也叫了一声:“陈先生”。两人没有多说,进屋后,陈文忠刚要说出自己的来意时,张子善叫他不要说,我知道你是为董伟和张云的事来的。陈文忠微微一笑,说:“老先生,您真是聪智过人呀!”张子善说:“这不能叫聪智过人,是心有灵犀一点通。”陈文忠连声赞同,张子善没有说客套话,只是吩咐衙役,叫他们弄些饭菜。两人边吃边喝边谈董伟和张云之事。陈文忠问:“老先生,官府难道就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草菅人命吗?”张子善回答说:“陈先生,你没有在官场混过,就不知官场上的黑暗。什么‘明镜高悬’呀,这些都是骗人的。”陈文忠听了,沉默片刻,问道:“老先生,董伟和张云的事,是否还有一点挽救的余地呢?”张子善摇摇头,说:“难呐!主要是参加‘国民革命党’,那是反朝廷的大罪,谁都不敢为他开脱罪责。如有不慎,就会牵扯进去的。”陈文忠说:“我认为官府是有意冤枉好人,他俩绝对不会干这宗事的。”陈文忠说话的声音特别大,张子善恨不得用手堵住他的嘴,马上起身开开房门,在门外左右观察了一下。即刻又关上了房门,然后对陈文忠说:“陈先生,说话声音要小一点。俗话说‘隔墙有耳。’假如有人听到,传到县老爷那里,那麻烦可就大了。”陈文忠点点头,小声地说:“那冤枉就算冤枉倒了。”张子善说:“基本是这样的。其它犯罪的还可以用钱的方式换取太平无事的,唯独参加‘国民革命党’,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。”张子善说到这里,叹了一口气。接着又叫了一声“陈先生呀,乱世之秋,没有公理可讲。恶人继续做恶,好人个个倒霉丢命,看不惯也要看呀!”
能说会道的陈文忠,被张子善的话说得哑口无言。他低着头想了许久,觉得张子善的话句句在理,应该一切听张子善的安排,处处还是小心点为好。陈文忠想到这里,自责的说:“老先生,你的一番金玉良言,我如梦初醒。”张子善笑笑回答说:“陈先生,你过于夸张了,这也不是什么学问,只不过是官场上看得多、听得多了的感受而已。”陈文忠再也不去争论了,只是连连点头。谈话休息片刻,陈文忠又问道:“老先生,董伟和张云参加‘国民革命党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?”张子善说:“这我也不清楚,明天就要开堂审问,如果你想了解情况,我可以把你带进去旁听。但我必须警告你一句:不管董伟和张云在公堂上怎样被严刑拷打,你都不能吭声,不然就要把我也害了。”陈文忠知道这席话的份量,马上回答道:“老先生,请您放心,我绝对不会的。”
第二天上午,董伟和张云被押上了公堂。第一个审问的是张云,县令拿起惊堂木用力往下一拍,“咚咚”的响声惊人。张云吓的浑身发抖,接着,县令就问:“反贼,你姓什么?叫什么?家住什么地方?”张云只有照直说:“我姓张,叫张云。在我没出生之前父亲就死了,我没有家,从小跟着母亲过着乞讨的生活。”县令问:“那你父母叫什么名字?”张云回答道:“母亲告诉我,说父亲叫李尚明,我母亲叫张丽华。”县令又问:“那你为什么不跟父亲姓李?”张云回答:“母亲不准我姓李。”话说到这里,坐在一旁做笔录的张子善,再也按捺不住了,站起来请求县令,说:“我有几句话问女犯人。”张子善走到张云身边:“姑娘,在公堂上要照直说,不能有半点假话。”张云连连点头,张子善接着问:“你的母亲现在住在什么地方?”张云擦擦眼泪水,说:“母亲被虎头寨的土匪给活活打死了。”
这番问答,其实是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的。当张云提到张丽华不在人世时,张子善心如刀割。他强忍疼痛,眼睁睁地看着公堂上的外孙女。自己又无力相助,他深深懊悔当初,不该以一时之气,残忍的把女儿赶出家门,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过。县令张雄不同,听了这番话后暴跳如雷,大唤一声,说:“大胆反贼,竟敢污蔑虎头寨的良民,这是罪加一等的。”说完就叫衙役大刑伺候。张子善马上放下手中的笔,站起来说:“知县大人,我看暂时缓和一下。过几天再去虎头寨调查一次,回来再用刑不迟。”张子善的几句话,让张云逃过一劫。
县令张雄忙了半天,没有捞到半点口供,更是恼羞成怒。接着又审问董伟:“你是什么时候参加国民革命党的?”董伟回答:“我没有参加国民革命党,更不知道革命党是什么?请知县大人明察。”张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3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雄听了,又是气成一团,大声吼叫:“可恶的反贼,在事实面前还想抵赖不认罪。前几天你在天珠峰开几百人的大会,公开反对朝廷。说什么要推翻封建王朝,建立三民主义,这不是国民革命党的口号又是什么?”张雄说到这里,又拿起惊堂木用力拍在桌上,大唤一声:“传证人。”一会从后门出来了三个人,其中两个是虎头寨的人,另一个就是张英的管事。这管事的他姓徐,叫徐友。董伟看着他十分奇怪,还没有等他想出所以然,县令张雄就指着旁边的证人,道:“再看看你如何抵赖?”接着说话的正是徐友,他说的有根有据,他指着董伟说:“张英、张勇入狱,就是他栽赃陷害,后来又亲自拯救张英、张勇出狱。目的是讨好兄弟俩,取得信赖。主要是为了有更多的人反对朝廷,壮大国民革命党的势力,在天珠峰所谓的拜师会上又大势宣扬要推翻封建王朝,建立‘三民主义’政府。”董伟听了这些指控,知道是对方设下的圈套,自己又无法辩证。脑子里正在左右徘徊的时候,张雄又大唤:“狡猾的反贼,你还有什么理由辩驳?”这时,旁边站出来一个人,他不是别人,是虎头寨寨主的儿子章浩,他用猪叫一般声音指着董伟,道:“就是他打死了我虎头寨的许多兄弟。”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又接着指正“就是他,一点不错。”张云实在看不下去他俩的那副丑恶嘴脸,便指着章浩,说道:“县令大人,罪魁祸首就是他。夜深人静,他带着一帮小喽啰,闯入我母女的住宅。打死我娘,还把我捆绑强行抬进花轿,企图霸占我为妻。就在半途路中遇见了一个路人,那人很仗义,武艺也很高强,刚刚过上几招,他们都被打趴在地上,我才因此得救。”说到这里,张云有意指着董伟说:“根本不是他,那救我的人我也不认识。”
虎头寨的两个人也不示弱,双方正争执不休的。张雄气的团团转,他恨虎头寨的那两个笨蛋。虽然如此,但是他还是用知县的权力压倒张云。大声唤叫道:“可恨的女贼,胆敢藐视公堂。还在不停的污蔑虎头寨的良民。”说着,就叫衙役用大刑伺候。张子善怕外孙子吃大刑之苦,即刻站起来阻挠,还没等张子善说上一言半语的,张雄就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,大声说:“谁敢阻挡公堂用刑,一律与女匪同罪。”张子善不敢冒险违抗,只有默默无语的坐下了。刑具已经套在张云的身上,马上就要行刑了。正在这时,寨主的儿子章浩从旁边走出来,双膝跪在公堂中间,低声下气的说道:“张伯父,我求您放过姑娘一马。她说的情况全部属实,不过杀死她母亲是误杀的,真的不是有意的。只要姑娘愿意嫁给我,我保证亲自披麻带孝,厚葬她的母亲。”章浩的这些话,如同狠狠的一拳打在张雄的胸口上,使他气的头朝后一仰,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。张子善很快把章浩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了,然后急急忙忙的叫章浩在自己所说的话的记录下面签了名,并按了指纹。事情刚刚办完毕,张子善又趁热打铁,立即把记录的原文给张雄过目。张雄文化不多,看起文字的东西非常吃力。他叫张子善念给他听,张子善故意大声朗读,使在场的人都听得十分明白。接着张子善又问在场的人,记录是不是有笔误之处?全场人齐声说:“没有。”张子善为了使事情后来不起变卦,再叫所有在场的人在记录下面签下证名。签名的事还没有办妥,忽然听到张云大骂一声:“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,还想沾本姑娘的便宜。”接着,就是两个耳光打在章浩的脸上,张雄气冲冲地跑过来又是两个耳光,打得章浩头晕目眩的。全场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然后听到张云又哭又闹的说:“章浩这个畜牲趁你们不注意在我身上动手动脚。”此事其他人都没有看见,只有张雄亲眼目睹了。张雄为了不节外生枝,命令衙役把张云押进大牢。张云离开公堂后,张雄又大唤一声:“把章浩押上来。”章浩还嬉皮笑脸的问:“张伯父,您这是要干什么呀?”张雄没有理他,指使衙役重打二十大板,章浩被打得嚎嚎直叫。打完后,叫衙役把他拖出公堂,接着准备审问董伟。审问还没开始,门外闯进一个年青女子,穿着华丽,年龄在十八岁左右,名叫徐香,貌美如花,十分机灵聪慧,是张雄府上的一个女仆。身份虽然低微,可在张雄心目中,是心肝宝贝一个。张雄多次与她偷偷摸摸的,很想把她纳为第四房姨太太,但又畏惧第三房夫人严英,所以迟迟没有达到目的。
严英是个江湖女子,身材婀娜多姿,武功也十分高强,在男人眼里特有女人味。偶然一次在江湖上作案,不小心落入官府。她第一天坠入牢中,张雄就垂涎三尺,每次向严英求爱,都遭到了拒绝。后来严英被判处死刑,才勉强答应了张雄的婚事,目的是为了保命。张雄不惜代价,花费不少的银两,疏通各级官员,才把严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。结婚后,虽有夫妻之名,但无夫妻之实。整整两年时间,张雄始终做到了丈夫应尽的职责,对严英关怀备至。严英也看破了人生,认为一切都是命。既然嫁了人家,就要付出妻子应有的一切。时间不久,慢慢顺从了张雄。半年后怀上了张雄的孩子。由于张雄德性不好,经常沾花惹草,每当发现,严英就狠狠揍他一顿,直到张雄跪下求饶为止。这样张雄更难想娶第四房太太。
张雄对严英是先爱后恨,徐香这次单人独马闯进公堂,又是为严英的事来的。张雄看到是徐香,满脸愁容顿时烟消云散了,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徐香,徐香低着头说:“老爷,小奴有急事讲给你听。”张雄笑眯眯的问:“有什么事呀?”徐香道:“严夫人病在床上不行了。”张雄满不在乎的回答:“生病是常事,随便请个医生看一下就行了。”徐香觉得张雄太无情,带着责备的口气说:“老爷,我刚才不是说了,人都快不行了,医生也请过了,病情不但没有好转,还越来越严重。我是来叫你想想办法的,你怎么还铁石心肠呢。”张雄更是火上浇油:“算了,算了,死掉更好。”虽是寥寥数语,徐香听了,认为张雄不是人,简直畜牲不如。徐香的心都冷了,决定与张雄断绝感情上的纠缠。为了挽救生命,徐香还是提醒了他一句:“老爷,严夫人肚子里还怀了您的亲骨肉呢。”一句话让张雄着急起来了。便马上吩咐衙役:“今天不审案,把罪犯董伟押进大牢。”接着就问在场所有人:“你们是不是了解附近是否有名医?”许久都没有人回答。又过了很长时间,张雄急的来回走动,坐在案桌边的张子善突然想到:要想张雄尽快放过外孙女,只有抓住他的软肋才行,今天的确是个好机会。张子善立即起身走到张雄身旁,先是劝道一番,然后说:“名医附近有一个,可以说是手到病除。”张雄听了,十分着急的问:“什么地方人,快一点告诉我。”张子善说:“提出名字你就知道,就是李家大药店李神医。”张雄就不想再问了。他知道,李神医不是一般官员请得动的。张子善又接着说:“你不要太失望,只要我与你一同前往,他绝对不会推辞的。”张雄不知道张子善与神医的关系,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,但他又没有其他的办法。张雄吩咐衙役,赶快备好两顶轿子。衙役很快就办好了,张雄和张子善直奔李家大药店。
再说李家大药店的神医,他叫李召兴,是李尚明的父亲。他与张子善是儿女亲家关系,可惜俩人都失去了儿女,是一对悲痛的亲家。在李尚明没死之前,李召兴很少归家,整天在外治病救人。只要有人需要,有钱也好,无钱也罢,都是随叫随到的。自从李尚明死后,眼看膝下无子,他的思想特别怨恨、消沉,总觉得老天不公,做善事、做好事,都得不到好报。从此以后,他不管是贵贱高官,一律不给人看病。虽然药店还在继续开,这也是家庭开支所需。
张雄和张子善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李家大药店,张雄救子心切,跨进药店大门就拉开嗓门,一声接着一声地喊:“李先生、李先生。”许久都无人回应。店里伙计也不理他,张雄也不敢胡来。他知道李召兴的家庭背景:祖先都是朝廷御医,至今还与朝廷有着密切的关系。每一位官员都要让他三分,何况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,他更不放在眼里。张雄想到这里,只有控制住火气,他叫张子善喊。张子善没有喊,事先他问了一下店里伙计:“小兄弟,你家先生在家吗?”大多数伙计都认识张子善,其中一个马上回答:“在家,您跟我来。”张雄也跟在张子善的后面,两个伙计即刻拦住了他。张子善在伙计的带领下,进了李召兴的书房。李召兴看是张子善来了,心里特别高兴,即刻吩咐下人沏茶。两人见面,虽然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,其实,双方都会想起死去的儿女。特别是李召兴,嘴上口口声声叫着亲家,心里还在思念李尚明,非要掉下几点泪水,才能减轻心头的痛苦。张子善看李召兴那痛苦的表情,心里也不是滋味的,不得不要劝道几句:“亲家,你要想开点,人死不能复生。”李召兴没有回答,张子善又接着说:“我今天给你报个好消息,你还有个孙女。”李召兴听人,还认为张子善是说昏话。认真的看着他,张子善也知道李召兴不相信这个事实。只好把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,李召兴这才相信了张子善的话。他摘下老花眼镜,擦擦眼睛上的泪水,说:“如果是真的,这孩子应该有有十八岁了吧?”张子善回答:“不错,今年刚好满十七。”李召兴看张子善说的特别认真,又重问了一句:“亲家,你真的不是糊弄我的吧。”张子善说:“亲家,你把话说到哪里去了,我像糊弄你的人吗?”李召兴高兴的不得了,马上要张子善带他去见孙女。张子善说:“你不要着急呀,等我把事情说给你听。”李召兴等不急,拉着张子善:“还有什么事情比见孙女还重要呀,赶快走吧。”张子善站起来,双手按住他坐下,然后把张云入狱的遭遇详细阐述了一遍。李召兴心痛万分,泪水更是哗哗的往下流。接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说:“这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,父亲暴病而死,母亲又被人活活的打死,自己还落入狱中,世间再找不到比她苦的娃了。”张子善不想回答他这些悲伤的话,只是说:“亲家,其它话就不要多讲了。今天是个好机会,知县大人第三房太太病重,想请你过去医治。你可以借此机会,向他提出释放孙女的要求。只要他一句话,孩子的问题就解决了。”李召兴问:“知县在哪里?”张子善答:“在你家店堂里,赶快去把他请进来吧。”
一惯不把张雄放在眼里的李召兴,今天也放下了架子,亲自出门迎接。张雄也觉得奇怪,平时见到我连看都不看一眼,今天为什么这样客气,莫非是自己要升大官,张雄心里美滋滋的,他在前面走着,李召兴后面跟着,很快就到了书房。书房桌上已经沏好茶,张雄坐在红木太师椅上,双腿不断弹擞着,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。李召兴没去注意这些,只顾吩咐下人去做饭菜招待张雄。张雄听得很清楚,站起来说:“先生,饭就不吃了。今天我来是有急事找您,家里第三房内人病危,腹中还怀有亲子,恳求您过去一趟,如果把内人的病治好了,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。”李召兴接着张雄的话说:“做牛做马倒不需要,只求知县大人给我办一件事就行。”张雄还没等李召兴的话说完,立即回答:“莫说一件事,就是一万件我都行。”李召兴正要说出孙女张云的事,门外突然闯进一个人来。此人不是别人,是本县衙差,衙差见到张雄急啦啦的说:“大人,虎头寨章刃带着一帮人在县衙里兴师问罪,口口声声要您做个交待,为什么打他的儿子章浩?”张雄听了,大骂:“这帮混账东西,难道他们想反了不是。”
要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章讲述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4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     
知县张雄听了衙差话后,虽然没发怒,也痛骂了章刃几句,但他还是不回县衙,他吩咐张子善到县衙处理此事。张雄说:“如果章刃不听劝告,偏要继续闹事,就以扰乱公堂罪,把他们统统关进大牢。”张子善听过后,马上离开了李家药店,张雄也没有拖延时间,很快与李召兴一同上路了,张雄担心严英腹中胎儿,在路途中不断地催着轿夫走快点,轿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家人见张雄请医生回来了,心里才卸下包袱。
张雄带着李召兴进了严英房间,李召兴坐在床前给严英把了一下脉,然后开了一张药方给张雄。张雄大声喊着管家,管家闻声而来,张雄二话没说,嘱咐管家亲自跑一趟,时间越快越好。管家不敢耽搁半刻,接过药方就走了。
张雄没有在严英房间久呆,他带着李召兴进了一间古董客厅,客厅很大,三面墙壁都挂满了名家字画、东边墙上安放的是壁橱,上面摆放的大多数都是价值连城,可以称得上国宝。张雄指着这些东西说:“李先生,只要你保住了三房夫人母子平安,这里的古董字画任你挑选几件,我都毫不吝惜。”李召兴笑笑说:“知县大人,你太不了解我,我对钱财珍宝,一惯视为身外之物,只有妻儿才是我真正的宝贝。”张雄遭到对方拒绝后,心里很难堪,他还是嬉皮笑脸的说:“先生说的对,钱财珍宝都是身外之物。”说完后,故意拿起小紫砂壶,给李召兴茶碗加了几点茶,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难堪情绪。
两人言谈停息片刻,张雄也左右徘徊,不知对方许什么福事才动心。他想了一会,忽然想起了李召兴在自家书房里说的一句话,张雄的心顿时活跃起来,他马上问李召兴:“李先生,你刚才在自家书房提出要我给你办件事,究竟是什么事?请明示。”李召兴才觉得张雄把话扯到了点子上,他一字不漏把张云所经历的事说了一遍,然后告诉张雄“张云就是我的亲孙女,现要请知县大人帮忙,释放我孙女。另外我还有一件事,丽华是我的儿媳,她活活被恶人打死,请知县严加查办。”张雄听了有点麻头,释放张云没有问题,要严办打死丽华凶手,这就牵扯到虎头寨章刃的儿子章浩。如果把章浩抓进大牢法办,章刃肯定要糊闹一通,最后还要把我的丑事、坏事全都揭露出来,这该怎么办?突然悟出了一个瞒天过海的办法,顿时哈哈大笑地回答“李先生,请你放心,两件事,都是小事一桩,我即刻给你办到。”李召兴听了非常乐意。
话刚落音,管家从药回来了,他拿着两包草药进了客厅,张雄问:“你许快。”管家回答:“我是骑马去的。”张雄没多问,立刻吩咐管家:“快点去把药煎好,使夫人早点喝,早点好。”管家即刻转身往外走,李召兴叫住了他。管家问李召兴:“先生还有什么事吗?”,李召兴说:“先把药大火煎开,然后倒上一碗给夫人喝,这样药汤较淡,药力也不猛。如果时间煎熬过长,药汤较浓,药力又猛,就等于是急流中堵缺口,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,治病也是这样,到了第二开要多煎一会时间,也不能太过长。第三开就可以细煎细熬,后一包药就不管这些,煎熬时间越长越好。”张雄听了,赞叹不己,自言自语道:名医就名医,不但是治病方法和用药不同,连煎药都有奇妙之处。”
管家听完李召兴一番嘱咐后,立刻离开了客厅,接着佣人又来,叫张雄带客人过去吃饭。张雄惊愕地摸摸头说:“李先生,实在对不起,我只晓得顾着夫人的病,忘记了吃饭大事,这一下把你饿坏了,快点去用餐。”李召兴边走边说:“没有关系,这是人之常情。”张雄只能陪同笑笑。
午餐吃过后,时间就不早了,太阳渐渐向西边坠落。李召兴对张雄说:“知县大人,我要回去。”张雄说:“李先生,这是那里话,受罪也要将就一夜。”李召兴仔细一想,时间也很晚了,特别是这位夫人病好与坏,是释放我孙女的关键人物,我不能大意,还要继续观察,再难也只一夜。李召兴想到这些,高兴地回答:“知县大人,你太客气了,怎么能谈得上受罪呢?既然你如此盛情,我就在府上吵闹一晚。”张雄很欣慰地说:“李先生,这就是看得起张某人。”说完后,就吩咐佣人去给客人沏壶高级西湖龙井,还要选摆些有味道的好点心,佣人听完张雄吩咐,即刻去办。”
张雄怕李召兴瞧他不起,绞尽脑汁炫耀自己学问。他带着李召兴里里外外走看了一圈,然后又进了古董客厅,他边品着香茶、边跟李召兴聊着古瓷古画的艺术性,其实张雄什么都不懂,他所讲的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东西,有些话还牛头对不不了鸭嘴,李召兴暗暗觉得好笑。为了孙女的事,他尽量不得罪这位草包知县,有时还故意称赞几句。
时间很快到了傍晚,一个佣人慌慌忙忙地跑进来说:“老爷、老爷,夫人的病好了,还坐在床上有讲有笑。”张雄乐得和小孩一样,手舞足蹈地说:“我的儿子保住了。”看他开心的模样,简直脱离了常态,他再也顾不上炫耀自己的学问,即刻吩咐佣人去收拾房间,准备给李先生住宿。佣人刚走出客厅,张雄又叫住了,然后又跨出厅外,悄悄对佣人嘀咕几句,李召兴也没有听清。
到了夜晚,三房夫人严英还起来吃了半碗晚餐,张雄更是高兴,佣人们也忙得松了一口气,特别是徐香,几天无言无语,看到严英康复,也变得有谈有笑。张雄看到佣人只顾谈笑,他就偷偷耍一点小流氓,伸手去摸严英的肚子。谁知佣人眼睛比较机灵,手还没有探到肚皮,饭厅的人都哄哄大笑,搞得严英脸都羞红了,严英用力一打,张雄的手才依依不舍退回去。
李召兴看不惯这些不顾羞耻的动作,当即离开了现场。张雄也顾不上严英高兴不高兴,随后也出去了。张雄边往外走嘴里边喊着:“李先生。”李召兴听到张雄的喊声,也就若无其事地站住了。然后两人又进了古董客厅,大概也只坐聊了半个时辰,李召兴就说:“知县大人,我要去睡觉。”张雄也没有蛮留,笑笑说:“先生是为内人操劳累了,我就让先生去好好休息。”说完后,亲自送李召兴到客房,转身就出来了。
张雄今天特别高兴,觉得一切都合人意,他怀着一颗甜蜜的心情,边往严英房间走去,边哼着一首民间风流歌曲:“想妹妹想的心连连,冰糖搅水都不甜,嘴吃仙桃不嫌苦,羊肉下面都不鲜,只想小妹妹一头眠。”张雄唱着、哼着,不知不觉到了徐香房门口,他看见纸糊的小窗口上还露出暗淡的灯光,张雄很好奇,他停住了脚步,用手指捅破了窗纸,看见徐香赤身裸体坐在澡盆洗澡。下面有诗为证:
周身白如雪,乳峰玉抱怀,长发似垂柳,芳香阵阵来,娇姿微挪动,鲜花水中开,美色欲人醉,垂涎如饿豺。
张雄看着、想着,谁知下面的阴茎不争气,马上红头犟颈起来,张雄再也控制不住了。他顾不上天气的寒冷,把上身衣扣松开,然后又解开裤带,凶巴巴的一脚踢开房门,来个饿狼捕食,一把从澡盆里抱起徐香,徐香拼命挣脱,虽然效果不大,但张雄也无法达到性的目的,两人挣缠很久,后来徐香体力也渐渐支持不住了,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,徐香只有大声地喊人。家里佣人闻声而来,当推开房门一看,简直是不堪入目,特别是张雄的阴茎,翘的和秤杆一样,在殴斗中有时不还敲打着肚皮,徐香也是如此,斗了一阵子,仰躺在地,双脚还伸得开开的,风流穴道显得龇牙露缝,美好鲜花,此时也使人畏惧三分,佣人们不敢多看一眼,立刻关闭了房门,急急忙忙去告诉三夫人严英。严英也不知情况糟糕到那种地步,她拖着刚愈的病体来到了房门口,随手推开了房门,眼前一幕使她气得昏头转向,两个佣人即刻扶住了,不然就昏倒在地。张雄见是严英来到,马上穿上一套单衣、单裤跪在严英面前求饶,严英痛骂了一句“你这个牲畜。”然后又打了张雄两个耳光,就气冲冲地低头就走。严英刚跨出房门,徐香又喊了一声:“夫人,是老爷强暴我。”严英停了一下脚步,徐香马上也是一身单衣跑过去,双膝跪在地上。严英只低头斜视了一眼,什么都没说,就走人。徐香从地上爬起来,转过身,向前跨了两步,又狠狠打了张雄两耳光。张雄也无理还手,灰溜溜地走了,他再不敢去严英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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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,转身去了二夫人房间,站在门口叫了数声,始终无人理答;张雄叹了一口气,又去了大夫人房间,喊了很久,仍然如此。张雄垂头丧气,实在无法可想,只有回到古董客厅。刚刚坐下,西边客房里又闹起来了,他听到李召兴的叫骂声:“张雄这人真不像话,把老夫当做什么人了?”张雄烦透了,埋怨自己,为什么今晚这样倒霉,他静想了五分钟时间,觉得只有暂时躲避一下,不然又要挨耳光。
张雄刚到门外,一个佣人边跑边气喘喘地喊着:“老爷、老爷。”张雄看佣人一付狼狈样子,心里吓得咚咚直跳,自言自语道:“这下坏了,连躲都躲不了,肯定是李召兴也来了。”张雄为了不使佣人笑话于他,还是壮壮胆子,故正经等候,很快佣人就到了他的身边。佣人站着说:“老爷,你傍晚在这里悄悄吩咐我的事,我做到了。在附近农村找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,刚送进李先生房间,谁知李先生破口大骂,把姑娘往外推。”张雄说:“那你还来干什么?赶快把姑娘送走呀!”佣人说:“老爷,不是您说的那么简单,姑娘不走,她要钱。”张雄说:“算我倒霉,要多少钱,就给她多少钱,叫她赶快滚蛋。”佣人听过后,就急急忙忙地走了,张雄也算放了心。
张雄返回客厅,紧闭厅门,坐在东边太师椅上,想了很久,他觉得自己过得窝囊,不但是社会上名流旺族瞧我不起,连我家里三位夫人也是如此。现在又加了佣人徐香,过去我俩的关系还是甜甜蜜蜜的,也不是一次两次发生情爱关系,为什么现在又拒绝呢?张雄想来想去,觉得事情与严英脱离不了关系。当初严英进门时,就带着徐香一道,两人始终是姐妹相称,究竟什么关系?张雄也不清楚,他联想了很多。突然想起严英曾经多次在家人面前耻笑他,说他那小小七品县官,还不是靠本事和学问攒来的,而是用钱买来的,做得太丢人了。张雄回想到这些,头毛上都是火,再加今天挨了四个耳光,心里更是怄气。张雄用手抓抓头皮,又想到严英不单是耻笑一件事,在今天,情理也太过份了,自己真正犯了该责的错误,也该是大夫人责罚,也轮不到你老三羞辱。使他更想不通的是,连徐香死丫头都敢对我动手,真算丢人丢到了家,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。
夜很深了,张雄还是不想睡,准备起身去与严英大闹一场,大不了来了鱼死网破。刚站起身来,立刻又想到,事情还不能那样干,现在徐香与自己彻底闹翻了,唯一逍遥取乐的宝贝只有她一个有,张雄又只有哼声叹气地坐下。
张雄到了疯狂的地步,坐了一会,又站起来,拼命在客厅里来回跑动,癫狂许久,他又坐下来仔细一想,事情绝不能蛮干,要想改变家人和众人对自己的看法,首先要靠自己的本事去攒官。自己又有什么本事呢?他绞尽脑汁,想了很长时间,忽然眼前一亮,现在朝廷正是三番五令要抓“革命党”,张雄想到这里,乐得双手拍着大腿,笑眯眯地说:“真是天助我也,县衙大牢里已经关押了一个升官发财的宝贝,虽然现在还什么都没承认,只要回去施几套刑具,再硬的汉子也会低下头。”
张雄乐得一夜没合眼皮,天刚蒙蒙亮,就把所有的佣人和轿夫喊起来了。这些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只恭恭敬敬听从了张雄安排。过了一会,李召兴也起来了,他还以为张雄是为了感恩图报,急着要去放张云,所以他也参到其中去帮忙,很快一切都办妥了,两顶轿子落在门口等候,张雄和李召兴脸也没洗,茶也没喝,就急急忙忙上了轿,在路途中,张雄还不断地催喊着轿夫走快点。
到了县衙,张子善、陈文忠还有章刃都还在睡大觉,张雄只顾自己升官,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,在县衙上下抄龙捉虎的嘶喊,把县衙里大大小小的人都闹起来了,个个揉着矇眬的眼睛,也不知道是为何事,没有一会,张雄就把大小官员召来,集到审案大堂,他第一句就是吼叫衙役,把董伟从大牢押出来。李召兴马上说:“知县大人,你说的话就忘记了吗?”张雄摸摸头说:“李先生,对不起,是我急昏了头。”接着又重新吼叫衙役“董伟暂时搁着,先把张云放出来”。时间不长,张云就带进了审案大堂,张雄即刻宣布:“经本县细审查明,张云是冤枉的,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,等候本县缉拿归案,现宣布张云无罪释放。”话刚落音,李召兴就上前去牵着张云的手,当时激动得热泪盈眶,张云也被眼前的一切搞得稀里糊涂。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,还怀疑是狗官知县与虎头寨土匪设下的圈套,更没想到牵她手的老头子,还是她亲爷爷,她跟着李召兴如做梦一般,离开了县衙。
张云和李召兴离开后,董伟很快押上了审案大堂,董伟就没有张云那么好运,押到大堂后,张雄也只问了几句,董伟始终不承认自己是革命党,张雄就不再啰嗦了,即刻叫衙役用刑,县衙里刑具都用尽了,董伟也死过去好几次,周身没有一处好肉,有的地方还露出了红滋滋的骨头。董伟实在熬不住了,生不如死,他仔细考虑了一下,张雄不会善放我,不承认也是死,承认也是死,参加革命党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,只求死个痛快。董伟想到这些,立刻大声地承认自己是革命党成员。张雄听了十分惊喜,马上唤叫衙役卸下董伟刑具,接着就签了画押,一切完毕后,董伟仍然关进了大牢。
坐在公堂旁听的陈文忠,整整等了三天,得来的结果就是这样失望,他心里很难平静,过了一会,张雄就宣布退堂,陈文忠跟着张子善出了公堂大门,心里还想求张子善想想办法,但是嘴巴又不好张口。张子善知道陈文忠的心情,他主动地说:“陈先生,你董兄的事,不是我不想帮忙,现在他亲口承认了自己是革命党人员,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去搅这盆浑水,搅了就要倒霉。”陈文忠听了,只是摇摇头,什么都没回答,默默忍痛眼前一切。
陈文忠和张子善走后,审案大堂只有张雄和章刃,章刃为了给儿子章浩讨个公道,先是大骂张雄,张雄还是笑脸相陪说:“小弟呀,当时的情况你不清楚。险乎整个案件要被你儿子搞砸了,最后还要牵连到你身上去,到那时,起码也是个教子无方罪,在这种情况下,我才只打了他十大板。”章刃还是不服气,反问张雄:“难道我儿子就那么傻吗?”张雄没有办法,只有把事情经过仔细详述一遍,章刃始终不信,还是站在儿子章浩角度上说话,他用责问的口气说张雄:“大哥,你这顶乌纱帽是从何而来的,少不了小弟的功劳,做人要讲点良心,不要过河拆桥,就是我儿子有过错之处,也不该下毒手打。”张雄也不想与章刃撕破脸皮,还是笑脸仓洋地说:“好了,好了,都是大哥的错,下不为例。”章刃听张雄这么说,才只歇住嘴巴。张雄接着说:“我还有件事告诉一下你,你的儿子章浩在公堂上承认张云的母亲丽华是他打死的,此事有记录在此,还有他亲手画押,为了被免他人的纠缠,不惊动府衙,麻烦你在山寨找个替罪羊,忘了这桩案件。”章刃没回答什么,怒气冲冲跋脚就走,张雄也随后把他送出门外,章刃一言不语跨上马背扬长而去。
张雄并不在乎章刃高兴不高兴,他一心想着升官发财,眼前最急的事,就是要把董伟加入“国民革命党”一案尽快拟成公文,立刻上报朝廷,飞黄腾达在此一举,张雄想到这些,就坐立不安,急着要去找张子善,到了张子善房门口,只见铁锁把门,心里十分恼火,大声唤喊衙役,衙役慌慌张张跑过来,张雄问:“张师爷到哪里去了?”衙役急巴巴回答:“师爷与陈文忠去了李家大药店。”张雄更是火上烧油,暴跳如雷地说:“陈文忠为什么整天到晚没有事呢?在县衙一呆就是三天,还要揪着张子善陪伴,真实混帐极点。”说着就叫衙役备好轿子,立刻去李家大药店。
张雄是粗人,求官心切,再加上土匪性格,刚到李家药店门口,大轿还没有落稳,就大声嚷着:“陈文忠你究竟想干什么,如果在家真的无事可干,就给县衙扫扫地,本县也付你一点饭钱,但你绝不能耽搁张师爷的正事。”正好李召兴到药堂来办点小事,突然听到张雄来了,嘴里还嚷着那些无礼貌的话,他估计肯定是来找陈文忠麻烦的,李召兴马上搁下事不办,笑容满面出门迎接这草包知县,他陪着草包知县走进了药堂大厅,又向左拐了个弯跨上直通书房走廊,李召兴边走边做解释说:“知县大人,今天不能责怪陈文忠先生,是我派人把师爷请过来的,陈文忠不过是陪同而己”。经李召兴的解释,张雄才对陈文忠消除了火气。
两人在言谈中进了书房,书房隔壁就是李召兴个人住宿房间,张雄跨进门就听到张子善的谈话声,另外还有个老年妇女的声音,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李尚明的亲娘,也是张云的亲奶奶,张云始终没言一句话,只是吼哭不停。
李召兴没与张雄谈论此事,只是沏了一壶茶,然后把房门推开了一点,对张子善做了个手式,张子善随后从房间出来了,一见是张雄到此,心里就估计到七七八八,肯定是为拟文事而来,果然不假,还没有等张子善张口叫他,张雄就抢先而道:“张师爷,县衙很忙,你马上跟我回去,首先是革命党一案,已经水落石出,尽快拟好公文上报。这是我县一件大喜事,也绝对少不了你师爷一份功劳。”张雄说完后,转过面对李召兴笑笑说:“李先生,由于公务在身,实在对不起,请你多多谅解。”李召兴也客气说:“知县大人,怎么能说那样话,万事以国为重,李某人非常支持。”双方说完后,张雄与张子善就离开了李家大药店,李召兴也亲自送出了门外。
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5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李召兴回到书房,张云还在隔壁啼哭,李召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,这大概就是儿女连心的关系,李召兴推开房门,陈文忠即刻拍拍张云的背说:“小妹,你爷爷来了,听大哥的话,叫声爷爷。”张云擦擦眼泪,然后叫了一声爷爷。李召兴激动得热泪盈眶,立刻向前跨了两步,一把搂住张云的头,紧紧抱在怀里,孙女和爷爷的热流很快交织一块,使李召兴久久舍不得松手。张云也一样半晌都舍不得离开爷爷的怀抱,亲人相见,场景格外动人,连旁观者陈文忠也掉下了几点泪水,时间过了很久,张云深深体验到亲人痛爱和家庭温暖。终于与爷爷奶奶开口说话,她首先叫了一声奶奶,奶奶也激动得热泪盈眶,双手紧紧握住张云的手,心肝宝贝叫的不停。奶奶啰嗦了一阵后,张云才把母亲所受的折磨枝枝叶叶讲述,每当讲述到最苦的地方,张云的眼泪就如潮水般的往外涌,坐在她身边的奶奶不断用丝巾替她沾擦着泪水,张云说完后,放开嗓子大哭了几声。然后又继续告诉爷爷奶奶“自从母亲惨遭杀害后,自己深陷险境,幸亏遇董大哥的搭救,才逃脱魔掌,后来又得到陈先生和义父汪罗的帮助,才免遭劫难,不然可能不在人世。”李召兴听完孙女苦情后,深有感触地说:“孩子,你放心,这些恩人就是李家恩人,爷爷要加倍回报他们,还有你母亲,爷爷也要用八抬花轿,把她的尸骨迎到李家祖坟山来,与你父亲合葬一块,才只减轻爷爷内心的忧伤。”
张云听了爷爷这番话,深受感动,再加上一肚子苦水全部倒出,心里轻松多了,至于上辈的恩恩怨怨就无需再去计较。张云想到这些,脸上开始露出了一点淡淡微笑,两位老人看着更是欢喜,陈文忠也非常欣慰,李召兴也十分高兴,心里还是觉得有桩事应该对孙女解释清楚,老伴在旁边又闲话多多,与张云唠叨不停,李召兴为了打断老伴的话柄,故意说:“陈先生,您和张云到书房去坐,睡房光线暗淡,书房光线明亮些。”陈文忠没有推辞,随后跟着李召兴来到了书房,过了一会,张云牵着奶奶手也出来了,李召兴又重新沏上一壶好茶,接着每人斟上了一碗,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:“孙女,你母亲受尽折磨和惨遭不幸,这是爷爷的罪过,其中有许多误会,不但你不清楚,连你死去母亲也毫不知晓,事情经过要从头说起,当时你父亲和母亲在县城旁边一所洋学堂读书,经过几年交往,互相产生了爱恋之情,你父亲始终没有向我吐露出半句,更没有告诉大娘、二娘,唯独只告诉他亲母一人,也就是坐在你身旁的奶奶。你奶奶一直也没向我提说过此事,后来你父亲暴病而死,你母亲怀着大肚找到了李家,那天你亲奶奶不在家,只有我和你大奶、二奶在客厅闲聊,突然有个家丁跑来回报你母亲的情况,我们又一概不知,就鲁莽地把你母亲轰走了。事过数月,你的奶奶才向我提起你父亲和母亲恋爱之事,此时我才恍然大悟,狠狠臭骂了你奶奶一顿,并用拳头揍打自己的心窝,但是一切都晚了。”
第二天,我到县城郊外洋学堂去打听,先生和同学证实了此事,一位先生还告诉女孩就是本县张师爷亲闺女,现已经退学两个多月,我心急如火,立马赶到县衙找到了你外公张子善,你外公不理不睬地说:“这是我家务事,要你问干什么?她已经不是我女儿,早被我撵出了家门。”回来后,我就一直派家丁寻找你母女下落,可惜杳无音信,事情经过就是这样。
张云的奶奶听李召兴提起此事,更是痛哭流涕,边哭边说:“孙闺女,你爷爷说的一点不假,奶奶罪孽深重。”说着,还准备对张云下跪赎罪。幸好张云一把抱住,不然真有点难堪。
陈文忠看到二位老人这样深深自责,即刻开道张云:“小妹,他俩是你的亲爷爷亲奶奶,你晚辈应该劝道劝道。”张云瞅了一下陈文忠的脸色,然后又掂了一下话的份量,马上说:“爷爷奶奶,您俩都不要自责伤心,张云只有您二位亲人,千万要保养身体,母亲的遭遇您们也尽力去挽救了,世间的事往往难顺人心,这就叫做命,是人都无法解脱,我没有一点责怪爷爷奶奶的心,现在我回到了自己的家,我想的是,怎样替父亲、母亲孝敬您这些长辈。”不但是两位老人听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,陈文忠也暗暗的赞叹:小小年纪,能说出这样一番话,真实将门出虎子,书香出良才。
下午陈文忠提出要回去,张云和李召兴是一百个不肯,陈文忠也没有办法,只有将计就计,四个人仍然在书房漫谈,张云突然问起董伟的情况,陈文忠叹了一口气,过了一会说:“你董伟哥难逃此劫,在受刑过程中,他承认自己是革命党成员。”李召兴接着答上了一句“那就不得了,百分之百是杀头之罪”。李召兴话音还未落,张云就双膝跪在李召兴面前“爷爷您一定要救救董大哥。”李召兴立刻双手牵起张云。究竟情况如何,请看下章讲述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8:05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     
李召兴牵起张云后,满口答应了“孙闺女,你放心,我一定要救出董伟。”虽然话是这么说的,其实李召兴心里也毫无把握。他知道,当前朝廷最痛恨的人就革命党人,何况董伟亲口承认自己是革命党成员,那更是难上加难。事情虽然如此,李召兴没有畏缩,他准备明天就上京走一趟。张云年纪轻,根本不知道告御状的危险性,陈文忠虽是见多识广,也处在迷糊状态。
到了傍晚,张子善来了,李召兴更是欢喜。吃过晚饭,张云早陪奶奶去了房间,只有陈文忠在一块坐聊了一会,时间不长,也去睡了,为了避免孙女和陈文忠心头上顾虑和压力,两位老人才把话拉上了正题。首先是李召兴问张子善:“亲家,董伟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张子善说:“这不是一两句说得清的,有些情况我也不清楚。”李召兴说:“不清楚的就算了,你把清楚的情况对我讲讲。”张子善本不想谈论那些事,李召兴又再三追问,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,张子善才一五一十说开了。他告诉李召兴:“当前官场非常混乱,许多案子都是无中生有,特别是董伟这案子,完全是苦打成招逼出来的。他根本不是什么革命党成员,明知是冤枉的事,张雄还要他亲口承认,签字画押。”李召兴听了气得暴跳如雷,张子善接着说:“亲家,这不是你我扳得过来的事,他有朝廷支持。”李召兴被说得哑口无言。
虽然两个亲家怒火冲天,野外还是寒风呼啸,张子善坐东边,李召兴坐在西边,嘴上虽无言无语,心里都恨当时社会,静坐了很长时间,李召兴才把明天上京告御状的事告诉了张子善。张子善听了,问李召兴“你的孙女平安出狱了,还有什么御状可告?”李召兴说:“我要为董伟伸冤。”张子善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一惯闲云野鹤的李召兴,怎么对社会上不公平的事突然感兴趣起来了呢?张子善想到这里,又进一步问李召兴“亲家,你变了,打抱不平这不是你的本性,再则告御状随时有丢掉性命的可能,其中肯定别有原因。”李召兴笑笑说:“亲家,这回算你猜对了。董伟是搭救我孙女的恩人,他有难就是李家的事,那怕是赴汤蹈火,我也在所不辞。”张子善听到李召兴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,也就没有再去阻挠,只暗暗为他担心。
早上,李召兴还和往常一样,该到时间起床就起床,起来后,李召兴吩咐管家,选择几个精明能干伙计陪他上京一趟,管家听了,心里也有些疑问,由于是大清旱,也没有多问。
吃过早饭,陈文忠提出要回家,李召兴没有再三挽留,李召兴送走了陈文忠和张子善,才起身赴京,总共四个伙计陪同,其中俩个还很有点文化,李召兴是骑匹高头白马,马的性子很温和,张云带着几个伙计也护送到十里开外,李召兴坐在马背上,双眼不断回头望着,他边望边想,这次赴京是否能回来,这就要看运气。古往今来,有多少告御状的人,都是回来的少,死在京城里多,何况我还是为个反对朝廷革命党鸣冤叫屈,更是险上加险。李召兴想到这些,手上似乎要勒住马缰,站在原地好好看会儿孙闺女,生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,张云不是这样想,她不知道官场上险恶,还认为爷爷两三天就会回来,爷孙俩到互相望不见背影,才依依不舍回转目光。
有诗为证:知恩图报上京华,千难险阻未惧它。噩梦常牵亲人挂,日后平安可回家。
时间很快到了腊月二十四,李召兴离家二十多天了,家里十分着急,几次派人上京打听,始终毫无消息,特别是腊月二十四这天,邻居都在兴兴哄哄过小年,李家个个愁眉苦脸,这是李家从来没有过的事,张云见到这副模样,心里也不是滋味,平常喜讲喜笑的亲奶奶,现在对她不理不睬,张云很伤心,也很别扭,觉得身边人都在讨厌她,她坐立不安,忧心忡忡迈出了药店大门,张云朝着爷爷上京去的方向,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,一边走嘴里还不断呼喊自己的母亲“娘,我这次回家,究竟是福还是祸呢?”茫茫的旷野也没%D听到任何答案,张云现在是一筹莫展,心里也无计可施,唯一只盼望爷爷早点回来,不然自己就是李家的扫把星。张云想到这些,觉得四肢无力,再也无法向前迈进,她靠着路边一棵大树坐下,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,张云在睡梦中见到了母亲,母亲在谆谆训示她:“孩子,世间的道路不是那么平坦,遇到坏事要多朝好的方向想,遇到好事也要提防坏事来临,这就要耐性思考和等待。”张云被几句话惊醒了,忽然听到远处有喊叫声,她仔细一听,是奶奶在喊她。张云突然有一股强大力量在支持她,她站起来大声答应奶奶,过了一会,佣人和伙计都拥过来了,张云也高高兴兴跟他们回了家。
腊月二十四,虽然不是大年,但也是中华民族传统的小年,只要家里亲人,不管多远也要在二十四这天赶到家,与父母妻儿吃餐小年夜饭,烧烧香纸,拜拜祖宗,往年李家也是这样,每当到了腊月二十四这天,药店里都只留两三个伙计看守店门,其余的都早早回到老居所,烧香祭祖,圆圆满满热闹一番。今年李召兴不在家,大奶奶在家也是如此,所有佣人、伙计情绪都很低落,她心里十分着急,马上通知二奶奶到药店与三奶奶商议,决定一切要和往常一样,牵挂只能放在心里,不能挂在嘴上和脸上。另外,还嘱咐佣人、伙计,在过年期间不准提老爷的事,所有大小事听从安排。商议结束后,大奶奶还特别问了一下三奶奶,孙姑娘到哪里去了?三奶奶马上吩咐伙计去找张云,伙计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,回来说:“各位奶奶,我没有看到大小姐。”二奶奶接着说:“大姐,算了吧,我俩还要回去安排年饭,再等个罢时辰,他们都要回去过年,那时就可以见到孙姑娘。”大奶奶也没有说什么,即刻与二奶奶一道匆匆离开了药店。
大奶奶和二奶奶走后,三奶奶在所有房间都找遍了,还是没有见到张云,心里特别着急。后经店堂伙计说:“大小姐早就出去了。”三奶奶吩咐所有的佣人和伙计全部放下手中事,到街头、郊外去找大小姐。幸好,没有多长时间找到了张云。张云找到后,大伙都没有拖延,麻麻利利就动了身,张云和三奶奶,一人坐一顶单轿,一个时辰后,就到了家门口。张云掀起轿帘一看,只见大门口挂着各式各样的彩灯,到处都是一遍繁华景象。张云突然想起了她的父母,假如二老还在,那是何等风光?张云的遐想还未消失,大门口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,两顶大轿缓缓落在大门的东边。在三奶奶的指导下,张云叫了一声“大奶”和“二奶”,二位奶奶高兴得不得了,每人抱着一边脸腮使力地吻着,一边吻一边说:“天地有眼,祖宗有力,我的小宝贝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7-5 17:18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认祖归宗了,今后李家后继有人。”说着就把张云牵进了祖堂。祖堂上重,办好香案,香案桌上铺好了鲜红的桌帏,桌帏上摆好了糕点和喜烛,烛光闪耀跳动,有时还发出欢快的笑声,万物通情,都为李家欢欣鼓舞。
大奶奶站在祖堂的东边,二奶和三奶立站在祖堂西边,张云站在中间,后面几排都是佣人和伙计,排列有序,当香纸点燃时,罄声在祖堂上回荡,张云在三位奶奶陪同下,跪拜祖先,左右两侧即刻奏起了音乐。乐声幽雅动人,飘进了十里八乡。
祭拜完毕,大奶、二奶、三奶带着张云走看了大客厅,接着又观看了各个大小的厢房卧室,屋连屋,厅连厅,间间都是精致美观,如果是陌生人进来,很难走出李家大门,张云看过后惊呆了,她问着大奶“这些房屋都是我家的吗?”大奶回答说“是的,还不只这些,各个省城、县城还有咱家药铺。另外田地也不少,起码在几百亩以上,这些财产都是你这小祖宗的。”张云不敢吭声,她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,前几天自己还是个阶下囚,后几天忽然变成了百万富婆,她觉得人生非常可怕,又非常可笑,难怪人世间流传了一句古语“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”。祸福这东西,说有就有,说不得就不得,张云想到这些,突然想起了一位道人一句话:“米是珍珠水是油,有莫欢喜无莫愁。”人生只求得衣食饱暖,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,大奶奶始终没有听到张云回她的话,回过头看了张云一眼,接着又说:“孙闺女,这些财产来之不易呀,既不是你爷爷攒来的,也不是奶奶从娘家带来的,而是经过好几代人的努力,才慢慢积累的。今后你经营这个家,绝对不能大意。”话刚说到这里,一个小丫环跑过来说:“三位奶奶,请您们带小姐过去吃年饭。”
丫环说完就走了,三位奶奶随后带着张云过去了。张云走进了那宽阔的大厅,上下摆放十几张桌子,桌上摆满了盅筷,大奶奶把张云带到东边顶上的一张桌子,二奶奶和三奶还有管家以及店铺两个伙计,也随后跟上来了。张云虽然没见过大的场面,但是母亲曾经教过她,不管什么场合,桌子东西两边位子,都是长辈坐的,晚辈只能坐下位。张云站在桌子旁边看着三位长辈谦让席位,互相谦让了几句,最后还是按老规矩入坐,大奶坐在西边上位,二奶坐在东边下坐,三奶坐西边第四位上,张云和管家坐在上排,下排是两个伙计。入坐完毕后,好酒好菜就端上桌子,碗碗都装满了世间佳肴,全部上齐后,满满一大桌,拿酒壶的伙计,马上把桌上所有盅子都斟得满满的。张云看着那些美味佳肴,心里不得不暗暗感叹,富人家过年与穷人家过年,简直是两重天地。大奶没让张云去多想,满面春风地说:“孙闺女,你敬爷爷一盅酒呀。”突然一句无影无踪的话把张云弄僵了,她东张西望都没看到爷爷,大奶奶是何等聪明人,马上用筷向东边空位碗里挟菜,边挟边说:“老爷,吃菜。”张云醒悟了,即刻站起来,捧着盅子说:“爷爷,孙闺女敬您老人家一盅酒,祝您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三位奶奶听了高兴极了,笑得合不了嘴。张云接着敬三位奶奶每人一盅酒,奶奶们更是激动,使整个客厅呈现亲情浓浓、年味浓浓的气氛。
年饭吃过后,张云喝得半醉了,大奶奶立刻吩咐两个丫环伺候小姐休息。丫环挽着张云进了布置好的闺房,床上垫的盖的都是上等丝绸,房间摆设更是精美华丽,张云躺在丝绸堆里,迷迷糊糊睡着了,两个丫环在床前细心守候。没有多长时间,三位奶奶也来了。她们看到张云没有大碍,站了一会就走了。
三位奶奶虽然打扰了一会,张云仍然没醒,又继续睡了一个多时辰,突然梳妆台边挂钟哐得叮当地响,张云才惊醒。她睁开眼睛一看,两个丫环还是坐在她床前,再又伸头看看小挂钟,时间已到了十二点过一分。张云坐起身来,对两个丫环说:“小妹,这么夜深你俩还不去睡觉?”丫环说:“小姐,我俩是伺候您的。三位奶奶叮嘱了,一定要等小姐的酒性散了,我俩才能去睡。”张云从被窝里起来说;“没有关系,我的酒性早散了。”接着就拉两个丫环到自己床上睡,丫环不敢,张云说:“小妹,你放心,天大的事我张云顶着。”两个丫环胆怯怯地上了床,也只过了盏罢茶的时间,两个丫环睡得又沉又香,张云看着两个丫环,心里十分怜惜,她一边看一边想,在不知不觉中,也靠着床档睡着了。
早上起床,两个丫环要给张云更衣梳妆,张云不肯,叫她们自己去忙自己的,丫环也不敢蛮来,呆呆在旁边站着。梳洗完毕,丫环又告诉张云:“小姐,你要去给三位奶奶请安。”张云没有拒绝,跟着丫环来到了三位奶奶房间,请安后,张云又回到了闺房,她坐了一会,心里又想起了爷爷和董伟,她知道爷爷是自己无法找到的,董伟只有二十里开外路程,张云想到这些,她在房间无法久呆,马上起身往外走,丫环跟在后面,丫环边走边问,“小姐,你要到那座花园玩?”张云说:“什么花园都不去,我要到县城去”。丫环说:“小姐,那也要等吃过早饭,请示三位奶奶后,方可出行。张云说:“那倒不需要,来回我只要一个时辰就行了。”丫环说:“小姐,那可不行,你是李家千金,李家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,出门也要用轿子抬着,怎么步行到县城呢?”张云听了这些话,心里十分烦燥,很想甩掉这两个尾巴,悄悄溜出去,两个丫环又偏偏左右不离,使张云无法脱身。张云东走西窜溜了阵子,又只有返回闺房,回到房间,也只坐了个把时辰,就来了个佣人请她过去吃饭。张云没有拖碍,起身就走,丫环紧紧跟在她的后面。张云在丫环的指引下,拐了三个九十度的弯角就进了一间小客厅,菜饭已经早端上了桌子,三位奶奶坐在东西两边等候着她,张云进去,叫了一声大奶、二奶、三奶,然后一家人才用餐。
早饭吃过后,张云就把要去县城看望董伟的事告诉了三位奶奶。二奶、三奶都没说什么,过了很长时间,大奶才说:“孙闺女,你是李家千金小姐,时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,不管是说话做事都要有礼数,不能任性妄为。董伟是你的恩人,也就是李家大恩人,这份恩的确天高地厚,要长期报答。昨天小年,我派了两个佣人去陪他过年,还带了许多好吃的东西,另外也带了些钱,这是用来疏通张知县的,求他高抬贵手,把恩人从大牢放出来,另选一间正常房间关押,使恩人能愉愉快快地过年。去的人至今还没回来,如果你再闯入那种场合,未免有失大体。”大奶奶说完这席话,用手轻轻拍着张云的背说:“乖孙女,听奶奶的话。”
张云虽然从表面上服了,其实内心矛盾重重,她讨厌这种清规戒律生活,觉得做穷人的孩子还是好,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,整天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。富人的孩子太可怜了,一举一动都要讲究个礼数,这与坐大牢没有什么区别,张云这种放荡的个性,与过去那些流浪乞讨日子是分不开的,另外还有一种个人情感因素,这些种种情况,使张云一时无法接受长辈教育。
张云的思想矛盾正在激烈交锋时,一个守门家丁急急忙忙闯了进来,他对三位奶奶说;“门外来了三位客人,走在前面的一个名叫张子善。”大奶奶听了,马上叫家丁快点请他们进来,随后三位奶奶也出去了,双方见面亲家和亲家母叫个不停,其余的人都只淡淡一笑,三奶奶看到张子善是张云的亲外公,即刻大声地喊着张云:“孙闺女,你的外公来了。”张云对这位外公并不热心,母亲就是他亲手撵出家门,至今张云心里还是愤愤不平,虽然三位奶奶都催着她、叫着她,张云还是不愿意出来见面。接着后面有个年纪较大的人喊张云,张云听出是义父汪罗的声音,马上从小客厅里跑出来,大声地喊着:“义父”。大奶奶知道了,这些人不但是贵客还是恩人,即刻带进了一间高档客室,佣人接着沏了茶,摆上了糕点,大奶奶边叫客人吃糕点,边问:“你们还没吃饭吧?”张子善说:“亲家母,我们在外面餐馆吃过了。”大奶奶笑笑说:“亲家,张家与李家也算是老亲老戚,怎么能带客人到餐馆吃饭呢?这我就有一点见外。”张子善说:“亲家母,既然是老亲老戚,不管什么地方吃都没有关系。”大奶奶再没说什么,陈文忠接着问:“大少奶奶,老爷上京回来了吗?”大奶奶低着头,没做任何回答。陈文忠知道其中原因,没有再提此事,话语转向了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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